地面上的砖块很硬很冷。
原身在祁家被罚跪过很多次,膝盖刚一碰上地面硌着,被支配的恐惧不知不觉中生出。
压制住恐惧感,外加忍着罚跪的不适。
深吸气,静等陆崇发话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屋子依旧阒无人声。
云皎月膝盖骨疼痛,腿部血液早已循环不畅,上身摇摇晃晃跪不直。
即使知道人跪着的时候,膝关节所受到的负重,会是身体负重的八倍。
可她打从心底里知道,这次……
她该跪。
陆崇脸庞严峻,“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跪吗?”
转过身时眉头蹙起,连带着眼角皱纹深出几分。
云皎月心情沉重,早已认知到的原因,此刻艰难地说不出口。
她调节呼吸,眼眶有些生涩。
反省吐出原因,“我太狂妄自大,误以为服妖不会伤害无辜女子,却忘了人心难测,有女子会因此改变人生轨迹,或无清白,或无自由,或无性命。”
陆崇波澜不惊的脸色怒色不减。
如鹰一般凌厉的眼睛恍过明显的沉痛,声音裂石穿云铿锵顿挫。
“我身为帝师,每日都在告诫自己!”
“为上者,若能自爱端正,群属必恭敬谨畏有所约束!”
“我今年三十九,生来没有做过一件不利于百姓的事情。”
陆崇义愤填膺的声音停顿住,因悲愤而气结喉塞。
“今日早朝,我还以为我怎么运气这样好,竟然白白得了一个抨击姜王府和西宁侯府的机会,顺势让陛下打消我私下和勋爵勾结的猜忌。”
“我没想到……皎月,服妖一事,竟然是你先打的主意!”
陆崇张着嘴,好一会儿没发出声音。
他胸腔起伏很大,郁结,深吸了口气说道,“我的确气你狂妄自大,做事轻虑浅谋没有三思而后行。”
“可那是我身为大齐国帝师,所生气的事情!”
“你别忘了,除了是帝师,我还是你的父亲!”
陆崇煞费苦心道,“我比天底下的大多数人……都希望你能手段干净,能清清白白地立足人世。”
冷不丁问道,“今日姜王妃提及,若我知晓你与服妖一事关联,会不会羞愧自裁。那时,你在想什么?”
云皎月死死咬着下唇,双拳紧握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