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锋一转,“我刚还担心,要是夫人你肺气消耗太过了可怎么办。”
吴夫人双眸不由恍惚。
古往今来,凡是大夫说的话,只说一半,未说出口多半不是好话。
她没忘记云皎月是个大夫。
被这句话,渐渐弄得心神不宁。
忍不住追问,“祁夫人你还没说完呢,要是肺气消耗太过,我会如何?”
云皎月眉眼弯弯,深知人遇到事情,轻重缓急,自会分类。
她在来吴家的路上就已听说一桩趣事,说是吴老爷雄风不减当年,都六十岁的年纪,前几日还往后院抬了有孕的妾室进门。
往吴夫人的伤口上撒盐。
勾唇解释道,“对于我们女子来说,肺气耗伤太过,就容易衰老。”
“脸上会长皱纹。”
“不过易老难留年华是小事,万一得肺疾就不好了。”
危言耸听半真半假,“得了肺疾的人,不好医治,药石无医的也数不胜数。”
吴夫人下意识摸着自己沟壑纵横的肌肤。
今日中午自家夫君彻底愁白了头。
她没忍住也在镜子前瞧了瞧样貌。
她每日……都在老去。也的确比昨日多生了几道皱纹。
至于肺疾,她没特地请大夫来看过,目前尚不知晓自己有无患病。
吴夫人紧拧着眉头,苦着脸,“祁夫人医术高超,寻常大夫不能比拟医术。”
“今日既来了我家府上,不知能否容我冒昧,邀你为我诊脉?”
云皎月取下帷帽放在一侧桌案上。
她好说话道,“当然可以。”
“不过吴夫人你也不要过于忧思,您是吴家主母,膝下一儿一女,女儿又高嫁。”
“外头各个都说您是个福泽深厚的人,您肯定不会得肺疾。”
明明是好话,传到吴夫人耳朵里,句句都成了在戳心窝子。
在外人眼里,她的确好不威风,有福气。
可她年过半百,垂垂老矣,早已不再年轻。
自家夫君偏生又不省心,都半截入土的人了,依旧拈花惹草。
她也有自己的难处。
被云皎月一通话说下来,吴夫人现下不忧虑自家缩水的家产了。
她这会儿更担忧后院小妾一日比一日大的肚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