叔外祖拄着拐杖斥责和自己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。
“你们就算不顾忌两个死人的脸面,也要顾忌自己的脸面吧?今日云家小辈云集,你们难道真要在小辈面前丢了长辈的样子?”
云大雷一把年纪,和张诚都是半截身子入土了的人。
在自家,不知有多少子孙恭敬。
这会儿被张诚斥责,就算是对方有理,也觉得丢了面子。
厚着脸皮不肯罢休,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。”
“张氏父母兄弟都不在世,原本也轮不到你们这群远到不能再远的远亲来沾亲。”
“我云家仁厚,允许你们这些外人进来吊唁,你们可不要理所应当,就把云家当作自己的地盘!更不要对我这个云家德高望重的族老挑毛拣刺!”
云大雷发话后,云家族亲小辈立刻吼着嗓子。
接收到长辈下达的信号,指着云家大门方向,“就是!”
“要是你们这群给脸不要脸的张家远亲再蹬鼻子上脸,就直接给我滚出云家!”
“毕竟这宅子姓云,不姓张!”
掷地有声的刻薄话语在人群中传开。
不知从哪一句话开始,传进的云皎月耳畔。
众人发觉她进入自己眼帘时,只见对方脸色阴沉,如漆黑暗夜里布满苍穹的乌云,山雨欲来。
她一身孝服,身后跟着几个婢女,脸上情绪寡淡。
望向众人的眼神半点温度都没有。
云柏林自始至终沉默不语,披麻戴孝守在两口棺材前,在铜盆里不间断地烧黄纸。
他好似将所有族亲的声音,都摒弃在外。
明明身处于众人之间,却魂不守舍,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。
直到有人惊呼了一声‘云大小姐’和‘祁夫人’,才回过神。
手里的一张黄纸还未递进铜盆升起的火焰之中,扭身望向云皎月。
眼里情绪复杂多变,有恨有悔有怨。
“姐姐,你怎么才来。”
云柏林张口艰难吐出这句话,重新转身面对着铜盆烧纸。
控制住哭腔,但眼眶通红再也支撑不住。
一滴眼泪夺眶而出。
嗓音低沉着传出来,有些责怪和委屈,“你不早些到,害得爹娘死了也不清净。”
“他们都不知道听了多少糟心的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