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景慢条斯理将皂色纱罩在发髻上,继续道,“后来帝师领着一群人在朝堂早会上对徐公公和宁大人进行口诛,下朝后这事情一传十十传百,没过半日的工夫就闹得尽人皆知。”
霜商没闲着,拿青黛画完眉后,从白玉压丝粉盒里取出紫茉莉花籽仁制成的珍珠粉,给云皎月上妆。
顺着话题绘声绘色提及,“听说文安公主是就寝前知道的消息。”
“当晚她连衣衫都还未来得及穿好,直接一路冒雨叩响宫门。”
“外头的人都说,公主是从宫门口哭到了生母郑贵人的寝宫。传得……还怪可怜。”
云皎月敛下神色,越听心情越沉重。
随便拿红色丝绵薄片卷成细卷,在唇上转了转,起身往府外走。
两人连忙跟上。
二十几天的时间,京都几乎什么都没有变化。
云皎月掀开马车帘子吹风,清醒神志。
视线内酒肆旌旗飘飘,铺子林立于来往行人之间。
人人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情绪,或悲或喜,或哀或伤。
她收回手靠在马车内的靠枕上,听着车轱辘不停滚过砂石的声音闭目养神。
很快,马车停在帝师府前,一道一道抽泣的声音正好从府内传来。
文安公主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,瘫在婢女身上被扶出。
她没什么力气,每哭一下几乎都要晕厥过去。
哽咽骂道,“欺人太甚,简直欺人太甚!”
悲愤声音越骂越响,吸引不少行人注意。
“我新婚丧夫,母妃斥责我就算了,皇后娘娘责骂我也能忍!”
“可为什么连清正廉洁的陆大人!为什么他只是为我讨公道,却被父皇痛责罚俸三年?!”
文安公主伤心欲绝过度,身子前倾瘫坐在地上,捂着胸口大口喘息。
身边的婢女见状忙是蹲下给她顺气。
“公主,您还是保重身体,别哭了。”
文安公主眼睛通红,死死攥着拳头,猛地将身边劝慰她的婢女推开。
怒道,“我夫君死了,难道我连哭都不能哭吗!”
“同样都是公主,安远坠胎父皇心疼。我死了夫君,父皇却帮着阉狗奸臣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