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然注视云皎月,沉着声音坚定道,“不晚。”
“祁夫人总听过一句话,冤家不可结,结了无休歇。”
“老夫知道祁家势大非高家所可比拟,但我们两家要是真较起劲……”
八面玲珑笑了笑,“鹬蚌相争对峙。损伤实力彼此不说,恐怕还会让别人乘虚而入得利。”
“眼下老夫已厚着脸面求和,夫人又何必冒着树敌风险,继续较真?”
云皎月目光微微凝滞住。
单手闲适摩挲着手腕上戴着的一圈碧玉珠串。
盯着对方那双浓黑沉静的眼睛,买账道,“我可以给高老你这个面子。”
“但有一点,希望您往后不要再为人棋子算计我。”
“否则,您这一家老老少少,我必一一报复。”
高老嘴角抽搐几下,被云皎月教训也不生气。
这些话,是要挟也是忠告。
高老敛下神色,“今日邀祁夫人去望沧楼,的确有设计你入局的意思。”
“只是……我们真没想害你。”
怅然,“我们高家依仗的人,夫人也认识。”
事情已成定局,学士府的婢女知道是谁的人手进了望沧楼。
那他已经可以先供认。
只需事后再对幕后的主子,装作是东窗事发后不得不告知实情的样子。
云皎月沉下脸,漆黑眼眸浮出薄薄一层雾气,让人看不清楚所思所想。
试探性问道,“是……安远公主?”
高老艰难出声,“是。”
云皎月眸色深深,神情从难以置信再到浸入无澜的平淡。
时至今日,她才真正透彻地领悟。
何谓李敬之口中,京都之人心思深沉。
霜商和烟景很有分寸,四目相对间,自发退出堂屋。
霜商拎着烧鸽子,命其余婢女拿包裹着烧鸽子的荷叶,去东厨切肉片摆盘,再是径直回房间更衣。
烟景则守在堂屋外,并未让下人靠近。
屋子内,高老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些。
恍惚间开了口,“我继承高家时,已是中年。”
“靠着搜集古玩珍宝的爱好,用祖辈积累下的家底倒买倒卖发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