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她没碰见过云皎月,她不信就凭通安县这种小地方,能被一朝帝师所恼怒彻查!
“怎么?穆艳娇你是很恨我?”
“是将今时今日家破人亡,不再坐享手中权势的账,全都算在我头上了?”
茅草屋里,有脏兮兮的长板凳。
云皎月用手拂了拂灰尘和其他脏东西,坐在上头好整以暇盯着面前状如蝼蚁般的穆艳娇。
她出穆艳娇的形于颜色意在何处,突然觉得有些好笑。
祁长瑾也不着急女人何时审问周烈。
女人精通医术,自有能比常人审问,效果更好更容易逼供的法子。
他推开堆积厚重灰尘的窗户,想通风。
外头的阳光正巧照在云皎月后背。
她坐在暖光之中,眼神阴冷得可怕,藏着让人后背发凉的阴鸷情绪。
“你不该恨我。”
云皎月轻笑声清冷落下。
微启薄唇,语气淡薄,“不过,你恨我也无关紧要。你的恨意滔天也好,虚无也罢。于我,都不值一提。”
坦荡平和说道,“我承认,你也算是有些本事,能忍常人不能忍之处。”
“你对我的恨意,还有对死亡的恐惧,能支撑着你从通安县一路走到泽州,能让你这个阶下囚委身阮元,将从前官员之女的骄傲全都践踏脚底。”
“可那又如何?你走到通安县,到了沙橘村,站在我的面前!”
“不也还是阶下囚?不也还是被我吊在房梁下苟且偷生?”
“难道你认为你的一腔恨意,能打倒我?能让我承受无妄之灾,被你错恨甚至杀死的妄想?”
在云皎月来,穆艳娇只是承受不了现在落差极大的生活。
像她这种人,怎么可能不知道官员从贪污起,就已开启落马的倒计时。
享受的锦衣玉食,终有一日会变成梦幻泡影。
不过这种人,被查处时即使面上再愧疚懊悔。心底里那抹懊悔,也根本比不上对揭发之人的万千分之一的憎恨!
所以,穆艳娇一路到了沙橘村,她不会承认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有哪里不对。
她只会恨云皎月,恨她毁了自己县令之女尊贵优渥的生活。
云皎月幽邃双眸闪着冰冷暗芒,“胜者为王败者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