绯红薄唇讥诮一勾,“自刎?还真会找由头。”
“那陈黎大人的妻子和子女,可还活着?”
祁长瑾颔首示意,“嗯。”
瞳仁被阴郁遮掩,“前天下午陈夫人带着子女回了娘家,不在城里。”
“左布政使杜大人,早早派人去保护了,还活着。”
主动伸出手,让云皎月扶着他,踩矮凳去上马车。
云皎月紧握着对方的手腕,借力钻进车厢。
不大高兴。
这就是为什么,她非要和祁长瑾和离的原因!
男人既然结局非死不可,身为妻子,能有什么好下场?
要么丧偶,要么被迫赴死!
车厢中央,木架子上放置铜盆,里头装着满满的冰块。
云皎月抓了一把,手心清凉钻进皮肤。
祁长瑾进来时,眉头微皱。
将人手里的冰块扒拉开,“你也不怕握久了手疼。”
随后拿起车内放着的扇子,扇着冰块上的寒气,迎面给人降温。
察觉出此刻有些怪异的气氛,“你是在同情陈夫人?”
“还是在担心,有一天我会落得陈大人这样的下场。”
祁长瑾幽邃双眸带着暖意,明晰白洁的手指握着白玉扇柄。
抄家那天云皎月说她想当状元夫人,后来他洗清冤屈,成了状元。
乘船去通安县时,她说相信他能当首辅。
他也逐渐有了上位首辅之心。
是否,她之前所处的世界,对他一清二楚?
那云皎月知晓的,有关他的结局,是什么?
云皎月避而不谈,如果她说是在担心他,会死于官场斗争,那也太晦气。
男人正处于满怀期待,启航官场的阶段,要她打击人,她做不出来。
抿唇说着真心话,“可能,一半是同情,一半是感慨吧。”
“你看,官员的职位,平民百姓趋之若鹜。文官苦读多少年,才能当官?那些人,都是千军万马走独木桥筛选出来的。”
“而那些当了官的,自己的抱负真能实现吗?恐怕,十之一二的人,都不敢说自己实现了抱负。”